默然不语,只用手推她,似是在催促,“快去…紫芯醒过神,连忙放下手中的火折子,出门交代人前去查看,又回过头去陪她。
过了许久,太监静静地走进来,似是惋惜,道:“娘娘,苏媪方才…暴毙了。”
“医官去过,说像是惊吓过度,突然没的。”岑蟠脸色刹然间白了许多,夜里那张可怖的鬼脸又一闪而过,从脚底袭来阵阵恶寒。
“你先下去吧,叫槿儿她去看看…
乳娘之事宫中调查了一整夜,直到天亮之时,才给岑播带了确切的结论。是夜里突遭梦魇,一口气没喘过来,窒息而亡。岑蟠一个晚上都醒着,如今缓过些神,浑身却还是无力。她换上衣裳,由紫芯搀扶着走出去。
快至永巷时,宫人恰好抬着担架出来,担架上躺着一个人,身上盖着白布,看上去冷冰冰的,没有一点温热。
岑蟠的目光追随着那张白布,停住脚步,宫人擦过身旁时,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,温热铺满了脸颊。
她随意拽住一个宫人,问道:“槿儿姑娘呢?”宫人行了一礼,低头道:“姑娘还在屋内,哭得太厉害,方才晕了过去…岑蟠垂下手,看了看面前的那道门,停了许久,最终却是转过身。她穿得素净,摇摇晃晃地往前走,像是天上快要消散的浮云,随时就要飘远似的。
紫芯连忙跟上,扶住她道:“姑娘,苏媪的死和姑娘没有关系的,姑娘千万莫要自责才是,能被噩梦吓死,那说明…″“别说了,回去吧。"岑播打断她的话。
紫芯这才发现,她的脸上布满了泪水,收住刚才说的话。苏媪虽然骗了岑蟠,可毕竟从小跟着岑播到大,说是半个母亲也不为过,说是断亲,却着实没那么容易。
紫芯合上嘴,慢慢随她往回走。
快回到含章殿时,两人遇到了墨群。
岑播目光未移,一味往前去,“有什么事晚些再说罢,都别跟来了。”墨群看着她,要动脚步,是紫芯摇了摇头,示意他莫要追去。岑播向前走,停在了门前的一棵梅树下。
冬去春来,枝上的梅早就都谢了。
岑播记起,她们几个人曾经住的小院子前、也种了几棵这样的梅树。那个时候,现在想来其实也是好的。
现在那小屋前那几个树还在不在,她似乎都不知道了。她已经太久没有回到那个地方了,如今也没有人能同她一起回去了…眼前渐渐被泪水模糊,她蹲下身去,紧紧捂住嘴,可还是有断断续续的鸣咽声从指缝中穿出,素白的裙铺在地上,沾染上了春日融化的泥土。墨群站在不远处,静静看着这一幕,捏紧了拳,缓缓靠近,“岑姑娘…哭声停了下来,岑蟠扶住膝,踉跄起身,许久才转过身去。泪水还未拭干,她却咧出一个笑,“我不是叫你们不要跟过来吗?”“怎么,墨侍卫是想被罚吗?”
墨群闻言唇抿得紧了些,没有退让,反倒又上前一步。他盯着她的眼睛,认真地问道:岑姑娘有想过离开吗?”“你若想离开皇宫,我帮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