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人逼急了拉他们全刑部司下水,还是先按兵不动的为好。
身后人点头应下,当即跟了上去。
郑清容不经意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尾巴,笑着对杜近斋道:“恭喜杜大人。”
这一声恭喜让杜近斋摸不着头脑,不由得问:“喜从何来?”
郑清容凑过来跟他小声咬耳朵:“杜大人要升官了。”
“嗯?何意?”杜近斋依旧不解。
郑清容拈着符彦留下的那支箭矢,箭羽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掌心:“杜大人可是台院副端?”
御史台下设台院、殿院和察院三院,台院最为特殊,相比其他两院也更为接近权力中心,而台院副端则是除了台院院长之外权力最大的人。
原本朝廷里这些个很有分量的官位都被各世家大族包圆了,说什么都轮不上寒门子弟来做的,不过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各世家大族那些在朝中当官的子弟一夜之间被人杀得没剩下几个,撑起家族兴旺的人才没了,各大家族也逐渐落寞,是以后来放出了许多有实权的官位,杜近斋就是在那个时期之后科举入仕进了御史台的。
她也是昨日听陆明阜提起才知道他为何会把住所安排在杜近斋对门,尽管有官位空缺的前提在,但寒门出身的读书人,能坐到御史台台院副端的位置,可见其能力不一般。
“是。”杜近斋颔首,并不意外郑清容知晓这些。
大家都是在京城做官的,有些事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,并不是什么秘密。
郑清容再问:“那杜大人可是负责掌三司?理赃赎?”
都是聪明人,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久,听到这里杜近斋已经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了:“看来郑大人今天不只是劁了猪。”
“劁一只小猪算什么?劁一群不安分的害群之猪才是真功夫。”郑清容负手走着,偏头给了杜近斋一个你懂的笑容,“杜大人说是也不是?”
杜近斋先是一愣,反应过来后再度失笑。
先前听得她主动提起泥俑藏尸案和三司,他还以为她有了案件线索。
直到听她说害群之猪才知道她的重点在赃赎上,害群之猪,害群之马,可不就是说贪赃枉法的事。
揉了揉太阳穴止住笑意,杜近斋道:“我以为郑大人是要跟我说泥俑藏尸案的事。”
“自然也是要说的。”涉及人命,郑清容不自觉严肃起来。
杜近斋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外和赞许。
很自信呐!
和御史台办案,少说也得是刑部员外郎了。
而且听她的意思是要管泥俑藏尸案,也就是说她得在这件案子查破之前做到员外郎的位置。
从流外官到从六品,这可是个不小的跨越,朝中做官的人这么多,但多少人一年都不见得官升一级。
杜近斋不由得郑重打量起她来。
年少轻狂吗?可她这样子完全看不出一点儿狂傲的样子,面上不显山不露水,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很稳。
或许这就是老一辈人说的能成大事的人?
“郑大人好志气!”杜近斋由衷赞叹一句,随即又在后面补了一句,“不过郑大人跟我说这些,难道就这么相信我?”
他和她统共就见了两面,还谈不上什么交情,真要算起来也就是一糖之交,按理来说还没到可以彼此交付信任的地步才是。
怎么一上来就点这么大一个炮仗?反倒是弄得他有些始料不及了,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受宠若惊。
郑清容挑挑眉:“谁让杜大人昨日都说了相信我,我自然也不能让杜大人失望。”
杜近斋再次笑出声,想了想觉得今天笑得有些过于频繁了,不太严肃,便又急忙止住:“真是对不住,虽然郑大人说得很有道理,我也很认同,但是郑大人现在每次开口我就忍不住笑。”
“要升官了嘛,杜大人应该笑的。”郑清容当即表示理解。
“打住打住。”杜近斋听到她这话难免又是一阵失笑,连连让她不要再说这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话了,再笑下去他明日只怕会被人参一本失仪。
跟在后面的眼线看到二人一路说说笑笑,各自对视一眼。
纵然听不到二人说了什么,但能笑成这样,应该不是在说他们刑部司的那些事吧,哪有人撞破了那些猫腻还能嘻嘻哈哈当街说笑的?
“说吧,需要我做什么?”杜近斋好不容易收拾好面上的表情,这才问郑清容具体要怎么做。
他没有问具体是什么事,而是直接问需要怎么做。
郑清容想,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,不用拐弯抹角废话连篇装模作样和来回拉扯。
低声说了自己的打算,郑清容看向杜近斋,询问他的意见:“杜大人以为如何?”
街上人多又嘈杂,她暗自加持了内力谈话,并不怕被人听去。
杜近斋点点头:“郑大人考虑得很周全。”
心思缜密,一环扣一环,不仅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考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