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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往罗世荣私底下那些上不来台面的事都是他在一旁帮着遮掩,根本不能搬到明面上来说。
现在倒好,有人直接来捅破这层窗户纸了。见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,甚至有人想要过来询问一二,到底人杵在这里说这些不好,杨拓便遂了她的意往偏衙这边来。郑清容跟在他身后,速度上有意无意落后半步。许是心中想着待会儿要怎么掩盖罗世荣做的那些混账事,杨拓并未发现她的此举,一个人闷头走得极快。
结果刚转过连廊的拐角,风声急啸中,一记闷棍就猛地敲了下来。“我打死你个死骗子,敢骗到我头上来,弄不死你。”罗世荣手里还举着棍子,意欲再敲一棍子泄愤,身旁的赵勤急忙拉住他,一个劲说错了错了。
彼时罗世荣正在气头上,哪里听得见这些,直到看见郑清容从杨拓身后探出半个头来,这才意识到赵勤那句错了是什么意思,当即吓得话都结巴了,“杨…杨大人?怎么是你?”
听到这个称呼,郑清容在心中把蓝袍官员和杨拓这个名字画了个等号。原来是杨拓杨员外郎。
之前在正衙那边杨拓藏着掖着不告诉她是谁,现在不也通过别人之口告诉她了?
因此还挨了一棍子,何必呢?
倒是罗世荣让她有些意外,竟然敢带着人直接到刑部司这边打闷棍。真是嚣张啊!
头部的重创使得杨拓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,眼前似乎飘红又浸黑,红的是血,黑的是逐渐合上的眼皮,最后指着罗世荣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,脚步虚浮后退两步倒在地上。
郑清容哎呀一声,假装去扶的同时不动声色让开了一步,这一让杨拓直接砸在了地上。
原本就被一棍子敲得眼前发黑,再这么一摔,双重伤害下,杨拓直接晕了过去。
郑清容做惊呼状,手指不经意抚上他的脉搏:“杨大人?你没事吧?快来人啊,杨大人被罗令史打死了!”
她当然知道杨拓没死,脖颈处的脉搏还在跳动,只是暂时晕过去了而已,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想虚张声势吓一吓这些人。当然,效果也很好,她这一句直接把整个刑部司都炸翻了天。跟在罗世荣身后准备一起打闷棍的人见状也慌了神,忙忙乱乱地去找大夫医官。
原本门在没有钥匙的前提下被打开就已经让他们足够震惊了,结果现在还打错了人,赔上了一个杨郎中,这都算什么?罗世荣显然是得到消息后刚从被窝里急急忙忙赶来的,衣冠不整,头发凌乱,看起来没有一点儿当官的样子。
见事情发展成这样,顿时手里的棍子都拿不住了,哪里还管得了郑清容这个"骗子”,着急忙慌就要去找人。
郑清容看着他的反应,心想胆子也不怎么样嘛。既然杀人都敢,怎么打个人就自乱了阵脚。除非,是因为打的是自己人?
场中唯二算得上镇定的,那就是严牧和赵勤。前者许是有些心理准备,面对这么大阵仗有慌但没有乱,费力地挤在人群里,直到看见郑清容没事才松了口气。
后者的眼神一错不错的凝在郑清容身上,阴得吓人,可能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还敢出现在这里,面上显出几分猜疑之色。人仰马翻惶惶一阵,刑部司这边才消停下来。杨拓脑部震荡还在昏迷当中,罗世荣守在旁边寸步不离。至于郑清容这边,因为先前的一出闹剧,以往死气沉沉的刑部司算是彻底活了过来,人群挤挤都想来看看这位被陛下钦点到刑部司做令史的郑大人,议论声里夹杂着指指点点,往日从来没有这般热闹过。最后还是高员外郎出来镇住了有些乱乱的场面,才算没有把事闹大。知道郑清容是新来的令史后,高员外郎便着人去安排了她的职务。在无数人的注目礼下,郑清容由人带着领了新官服,坐到了属于自己的办公位置上。
相比于正衙官员那些或复杂或打量的目光,偏衙的人看见她则是一脸惊恐。谁能想到,昨天那个被称作周公子的人居然是今天新上任的郑令史。那他们做的那些事岂不是全被她知道了?
郑清容全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,换上官服后有意询问其余令史需要做什么工作。
但除了严牧这个不受待见的掌固,其余人看见她都跟见了鬼一般,要么摇摇头疾步走开,要么表示忙摆手表示不知道不愿攀谈,一看就是心心虚不已。郑清容笑了笑,无所谓,反正戏台子都搭好了,无论他们上不上台她都是要唱的。
念在她刚来还不熟悉公务流程,严牧打算带她从头到尾走一遍,但罗世荣哪里肯让两人再接触。
一个假清高不肯收钱跟着他们干,一个新上任还知道了他们的秘密,这两个人凑到一起,那不是把他的小辫子送到别人面前,索性随便指了一大堆活给严牧把他支开了。
支开也好,郑清容还怕一会儿闹起来误伤到他,罗世荣此举正中她的下怀。掸了掸不怎么合适的官服,郑清容哭笑不得。她身量高挑,这身官服是之前官员留下的,短了些,这就导致她一有什么动作看起来就会显得很局促。
待会儿要是干架,还影响她发挥。
相比